书页里的生日暖光

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意在窗边打转，叶片上的露珠顺着叶脉慢慢滚落，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，轻轻落在窗下的花盆里。我攥着裤兜里的五十块钱，心里像揣了只蹦跳的小兔子——今天是妈妈的生日，这钱是我春游省下饭钱、躲开小卖部玩具的诱惑才攒下的。

往年我总送蛋糕，鲜花，今年却想不一样些。妈妈睡前总捧着书读，送本她喜欢的书，会不会更合心意呢？课间操的音乐闹哄哄的，我躲到操场角落踢着石子思索着。小石子在地上滚出浅痕，惊得排成长队搬家的蚂蚁停下脚步，又很快扛着食物碎屑继续往前。我边踢边琢磨：妈妈爱读小说，可到底选哪本呢？上次路过书店，她好像在《云边有个小卖部》前停了好久，还轻声念了句封面的话。正想着，仰头望向天空，蓝得透亮的天上飘着几朵云，其中一朵竟像本摊开的书，连书页纹路都清晰，这不就是《云边有个小卖部》的封面吗？这个巧合让我欣喜若狂，忍不住踮脚往校门口望，只盼着早点放学。

放学铃刚响，我背上书包就像随风飘的蒲公英，朝着新华书店的方向飞奔而去。指尖在书架上急切地扫过，终于触到那本浅蓝色封面的《云边有个小卖部》，封面的云朵和课间看到的一模一样，我赶紧付钱，把书紧紧抱在怀里。

推开家门，牛肉香裹着热气扑面而来，锅里的牛肉还在滋滋冒香，那是我最爱的菜。妈妈系着围裙在厨房做菜，手里握着锅铲翻炒，围裙下摆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，该是中午揉了馒头。“妈妈，生日快乐！”我献宝似地举起《云边有个小卖部》，书上的图案在灯光下很显眼。 妈妈愣住了，接过礼物的手停在半空，指尖刚碰到书皮，像是被烫到似地缩了一下——“这不是上周我翻的书吗？”她的声音微微发颤，接过书本，眼神倏地亮了。上次她只是随口说了句“故事很暖”，当时我正在看漫画，她以为我没在意。翻着书，她的脸红晕了，睫毛像被风吹乱的蝴蝶翅膀轻轻颤动，却望着我笑出了声：“你怎么都记着呀？儿子真的长大了，懂得把妈妈的小事放在心上……”妈妈的声音像浸了好吃的糖水。她笑着张开胳膊拥抱了我，怀里还带着灶台的温度，暖得我鼻子发酸，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长大了。妈妈拿出手机，镜头对着我和手里的书，轻轻按下快门，把这份惊喜定格下来。

窗外的夕阳斜照进来，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融成温暖的一团。我靠在妈妈身边，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翻看书页，忽然明白，最珍贵的礼物从来不是多贵的东西，而是把对方的喜好记在心里的细心，是藏在平凡日子里的在意，就像这本书，装着我对妈妈的爱，也装着妈妈满满的感动。